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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毛主席邀清末翰林张元济畅游天坛,席间轻松发问:慈禧太后当年摆不摆架子?
发布日期:2025-12-12 02:35:45 点击次数:188

1949年9月16日清晨,列车在永定门车站缓缓进站。雾气笼着站台,晨风带来秋草气息。车门打开,银须飘拂的张元济搀着长子张树年走下车,一抬头便看见欢迎队伍中那面鲜红的旗帜。他已经八十二岁,从同治、光绪、宣统,到民国、抗战,再到今日的“北平”,这位老翰林亲历了三个时代的剧烈更迭,如今,他是北京城最受瞩目的客人——全国政协会议的特邀代表。

身边的工作人员轻声介绍:主席忙完手头文件,最近两天要抽空陪几位长者游览天坛。张元济听罢,轻轻捋须,目光在晨雾里闪动。别人只道此行是礼遇,他心里却更想看看,这位打破旧帝国、即将领导新中国走向开天辟地的“新天子”,到底有何气度与胸怀。

三天后,9月19日下午,秋风骤起,褐色落叶在永定门外的甬道上纷飞。毛泽东的黑色轿车先一步停进天坛东门。久经战火的北平城墙在灰云映衬下显出凝重的轮廓。主席跳下车,径直走向售卖亭,向售货员询问:“今天凉了,生意咋样?一只酸梅汤,先让我暖暖嗓子。”那位年轻售货员愣了愣,手忙脚乱地递过杯子。主席抿一口,眯眼朝远处望去:“这风一吹,京城有点旧时味儿。”

不多时,刘伯承、聂荣臻、粟裕以及程潜、张元济等人陆续抵达。毛泽东抬臂招呼,众多军政要员与两位耄耋翰林汇聚在古柏参天的神路口。按照事先的约定,今天不谈政务,只叙往昔。毛泽东颇有兴致地说:“请诸位在这儿散散步,换个心情。先请张老先生给我们讲讲当年进翰林院的小插曲,如何?”

张元济看着面前一群比自己小了半个世纪的将领、学者,沉吟片刻,爽朗开口:“同治年间,岁试千人,取中不过十数。我也不过侥幸,考了个庶吉士,学规矩比为官多。至于慈禧太后,老夫只在宫门远远见过,不敢说见了几面。”话音未落,众人相视而笑。毛泽东故意追问:“那她老人家摆不摆官架子?”张元济抬手作揖:“宫禁森严,哪来什么民间交往?只觉其目光高处,看人如蝼蚁而已。”一句“蝼蚁”,听得陈毅哈哈大笑,一连声附和:“还是张公说得痛快!”

漫步祈年殿前时,讲解员正在解释三层圆殿“天、地、人”之说,毛泽东忽地驻足,注视那二十八根青龙木。“二十八根,”他低低念着,“二十八年,从嘉兴红船到今天,正好一轮甲子。”程潜闻言,轻点头,兴叹一声:“革命真是旷古未有之业,与当年戊戌岂同日而语。”这句感慨似说给老友张元济,也似自言自语。

临别时已向晚,残阳如血。毛泽东按住张元济的手,语气坦率:“菊生先生,你们当年的书生意气,给了我们许多启示;如今山河改色,还须老先生捧场。”张元济笑得温和:“只要此身未朽,愿尽心竭力。”

天坛一游,不过数小时,却令张元济心潮沉浮。同行友人回忆,当夜在六国饭店,他仍披衣立窗,望着暗蓝天际的北斗说:“一百年来,换了多少朝代,今日看见新气象,心里踏实了。”同屋的张树年听得明白:父亲等来的,是一个终于可以倾其所学、而不必担忧兵燹政变的年代。

光绪二十四年,即1898年,张元济在仁寿殿首见光绪皇帝。那一次,面对年轻皇帝的急迫,他婉转陈言,提醒变法切莫“激流争先”。这段对话后来在史家笔下屡被引用:“当慢则慢,不可一味求速。”然而历史的车轮并未怜惜温言,三月后血雨腥风。等到许多同僚赴难,张元济被革职,拖家带口南下一走,上海租界的洋房巷口,他才第一次用口袋里少得可怜的润笔费,在黄梅天的弄堂里租下两间破屋,开始了“办书救国”的漫长尝试。

1902年,他加入初创不久的商务印书馆,定下“开民智”的司训,买机器、编教材、推《四角号码索引表》,发掘古籍,用他的话说,“书能开眼,开眼即生路”。到了20世纪三十年代,宝山路总厂的机器一开动,机械轰鸣如潮,铅字好像在跳舞。可天不作美,1932年一夜之间,燃烧弹将东方图书馆付之一炬。那夜,46万件典籍腾起黑烟,灯火映得天红似血。有人见到张元济抱着残书坐在废墟上泣不成声。第二天清晨,他按了按厚重的藤帽,低声说一句:“哭够了,该干活了。”半年后,商务印书馆卷土重来,被称为“上海奇迹”。

抗战胜利那年,他在南京中央研究院大会上公开抨击内战。台下的蒋介石面色凝重,会议结束迅速离场。有朋友替他捏把汗,他却摇手:“我百岁之人了,还怕什么?” 1949年春,北平和平解放,张元济在租界破旧书斋里读到消息,沉默良久,对儿子说:“是时候北上一行。”手指轻点报纸,他知道风向根本变了。

全国政协会议的议程紧凑,张元济日间听会,夜里翻阅大量报告、草案。9月21日的宣言讨论,他提出“保全我国的”五字,周恩来顺势补进“保全我们的领土”。此处小改,实为一位老出版家一生情感的凝结——文化与疆域,一样不能遗失。

10月1日,他站在天安门城楼东侧第三排。刚升起的五星红旗随北风猎猎,他扶着栏杆,微眯的眼中潋滟泪光。就像当年在美国求学的张树年给父亲捎信时曾说:“倘若这片土地终有曙色,那一定属于那些念想着它的人。”如今曙光就在天幕上飘扬,他这个阅尽沧桑的老学究终于可以相信:书里写的“天下为公”,第一次有了触手可及的轮廓。

开国典礼后,他给毛泽东写信,措辞古雅而坦承,谈及禁烟、兴学、修史。几天后,周恩来带着主席的手谕回访,“主席嘱我转告,愿听您多提意见”。上海老宅里,他叹息:“君子不器,今而后,老朽亦可为用。”此后数年,他与毛泽东保持书信往还。1951年夏天,他收到西柏坡寄来的回复,对方在信尾写道:“望早日康健,再为文化大业出力。”短短数语,却让张府灯火彻夜未熄。

五十年代初期,中央决定在各大城市建立文史研究馆,既纾困故旧学人,又收罗散佚典籍。上海馆初立,适逢张元济重病在床,市委请示北京,毛泽东批示:“非张先生莫任。”陈毅携任命状亲赴病榻前,轻声说:“主席有言,上海文化之根,您是活字。”张元济已近九旬,手指微颤仍执笔写下:“勉从公教,不敢辞劳。”

晚年的张元济,仍坚持每天校讐古籍三千字,客人来访,他时而忆及甲申易帜、辛丑赔款,也谈到《四库全书》散佚的焦虑。1958年春,病情骤恶化,周恩来握着他削瘦的手低声说: “主席特托我来探望您。”病榻上的老人抬眸,尚能回以一笑。翌年初秋,他安静地合上眼帘,告别尘世。

张元济的一生,不单是翰林与出版人的履历表,更像一面镜子,映出百年中国的裂变与重生。晚清读书人信奉家修、治国、平天下,当封疆崩塌,他们有人南渡、有人流亡,也有人像他,披着旧儒衣冠,钻进机器轰鸣的厂房,去排版、去校字,用书本开路。1949年天坛那次信步,他亲眼看到战火硝烟尚未散尽的古都里,站着一群新型的执政者,他们喊的是“人民”,谈的是“群众”,对一个活过甲午、辛亥、北伐、抗战的老人而言,这四个字,比任何华丽辞藻都有分量。史书漫长,却总在个别瞬间转折。天坛秋风不过一刻,足以代替此前数十年的苦候。张元济当晚的失眠,正是历史翻篇时一个见证者的最私密心声。

张元济晚年书训的当代回响

张元济辞世前,仍把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古籍整理。《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九万卷的保护计划,就源自他在1954年的设想。上海文史馆开馆伊始,他写下《馆务八则》,第一条便是“存真赝并列,辨古今异同,以救遗文散佚”。这八条规矩后来成为全国各地文史馆的蓝本。时人回忆,张元济常在病房的桌畔铺一张大纸,上写:“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唯勤可补。”护士换药之余,能见他扶着放大镜,一笔一划校写《四库提要》。这种“勤”字,不仅映照他半生救书救国的执着,也为后来无数参与古籍整理、方志编纂的学者定下专业与敬业的标尺。今天依旧流传的《万有文库》《辞源》《四角号码新词典》等版本,印本虽经多次修订,却保留了张元济当年的排版格局与标点体例。学界戏称,“张馆长把标点符号引进汉籍,就是硬生生把古人拉到二十世纪”。此言虽带几分调侃,却点明了那位老翰林兼出版家的开创精神——他用最传统的学术积累,托举起最现代的知识体系,让读书人成为新中国大规模扫盲和普及教育的受益者。倘若再回溯1949年天坛那场谈笑,当年毛主席对张元济的尊重,更像是一种宣示:革命并非要切断历史,而是要更新历史;新的国家,需要新的道路,也容纳老一代学人的经验与风骨。在这一意义上,张元济与毛泽东的一握,成为文化接力的无声交棒,至今仍在书页翻飞间发出细微而持久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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