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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逆袭记,从单骑入荆州到权倾一方的霸主之路
发布日期:2025-07-26 03:16:18 点击次数:175

大家集合,这本小说绝对值得十年老书虫推荐!主角从弱者一路逆袭,每个打脸反转都让人心潮澎湃。

《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作者:臊眉耷目

第一章替父入荆州

汉初平元年,一名身穿青色襜褕,头戴束髻冠,年约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站在宜城之外,望着这座土墙仅丈余的小小县城出了神。

“汉末……等了多少年,终是来了这南郡。”

感慨了良久,便见这名为刘琦的年轻人从腰间拿出了随身的水囊,拔出塞子‘咕咚咕咚’的仰头喝了一口,叹道:“今后,这一生的荣辱成败,就要置于这风口浪尖了。”

早在数年前,山阳郡高平县刘琦本人便已经在一场大病中去了魂,此时占据这具身体的灵魂,是一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网文爱好者。

几年前,当他得知自己成为了汉末刘琦的时候,心中一半是感到惊诧,一半是对自己身份的自嘲。

凭良心说,身为西汉鲁恭王刘余后人、六百石北军中侯刘表之子,刘琦被很多人赤裸裸的羡慕着。

就这个时代的背景而言,说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勉强算是够格。

但就着后人的评价,他却只是一只含着金汤勺出世的猪——豚犬儿。

一生几无作为,被襄阳蔡州宗族蔡氏所逼,远遁江夏郡,失去了继承父业的机会,本该属于他的荆州最终为曹、孙、刘三家瓜分。

而他刘琦,一生最著名的评价,便是曹操那一句:“刘景升儿子若豚犬尔。”

委屈活着憋屈死去,死后还要背上一个猪狗小儿之名。

要认命吗?当然不认。

从知晓了自己身份的那一日,刘琦便开始给自己的人生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划。

他认真的学习了他能够接触到的每一卷简牍文献,勤学六艺,为自己的未来打基础。

几年前,刘琦恳求其父刘表,想动用家族人脉和钱帛,在山阳郡谋个仕途。

身为以清流名士自居的刘表之子,谋一个出身很重要。

但这可难坏了刘表。

别看刘表在雒阳任北军中侯,但想让让刘琦在山阳郡拿到孝廉名额极是不易。

汉制有令,郡国率二十万口,岁举孝廉一人,四十万二人,六十万三人……不满二十万口二岁一人,不满十万口三岁一人。

所率之口代表人头税,制律之中所指的范围是十五岁的成年人,成年人纳的税名为‘算赋’,儿童的人头税名为‘口钱’,而举孝廉察举者皆为成年男子,故只计成年男丁的‘算赋’。

刘琦户籍所在的山阳郡口六十万,再核减女眷算赋以及儿童口钱,其郡所率仅二十万口,每年只能举孝廉一人。

且在被举孝廉之前,还有一连串的繁琐步骤。

重中之重就是要先入太学。

在太学毕业考试中,被评为“甲”等的补郎或是“乙”等的补吏,分往地方,再由所在郡国举为孝廉,重新召入雒阳,入郎署,年五十以上属五官,其次分在左右署,是为三署郎,供官吏人才储备,再重新被放任到地方,可任令、长、丞。

这一大套步骤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黄金满籝,不如遗子一经”,两千石的郡守级望族或经学世袭子弟想入太学,有的可能十二三岁就去了,但寻常人家的读书人想入太学,很多人甚至熬到死都不可能……

刘表曾受党锢牵连,他的后代想入太学却有诸多掣肘。

幸运的是,时值地方郡守多是在西园买官而速任,导致很多郡守手中那个可举荐太学生的名额易废,使得刘氏父子有机会在山阳郡守手中将其一太学生名额买下。

又因”废史立牧”政策初定,负责管辖博士和太学的刘焉迁州牧,新任太常在西园掷巨资上位,急需回本,给了刘氏父子机会,买定科甲名额,在雒阳象征性的过了遍水后,便匆匆到地方补郎,又通过何进和山阳郡守的门路,举当年的孝廉入左中郎将署为郎,再以最快的速度下放……

若无“西园卖官”“废史立牧”等政,加上刘表正巧被何进征辟,刘琦想举孝廉,这辈子都难。

终于,在两年前,他被指往巨野县,成了秩俸两百石的掌军县尉。

秩俸虽比在京中做郎官低了,但终归是一脚踏入地方,有了实职,可以徐图发展,不需在京中那两千人的三署郎大队中苦苦煎熬等待了。

刘琦在地方任职一年有余,其父刘表突然派人送来了一封重要的家书,简牍中言:原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逼死,刘表经举荐受任六百石荆州刺史,负责监察荆州诸郡官吏,择日走马上任。

刘琦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要去荆州!亲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得到刘表的家书后,年少的刘琦立刻做出了一件让整个山阳刘氏及同僚都不理解的事——他毅然辞去两百石的县尉之职,并置书于其父刘表,言明自己要和刘表一同前往荆州赴任。

其实,依照他现如今表现出的能力,再加上刘表在雒阳的人脉,若再坚持几年干些政绩,想办法买通选部的人,几年后进雒阳做个六百石的议郎、中郎之类的,绝非难事。

他还年轻,若果真能进雒阳打拼,说不定还能在知天命前,熬出个两千石!

可他为何非要弃官跟刘表去荆州趟这浑水?

眼下的荆州七郡,南阳郡守和原刺史皆因孙坚而死,宗族遍地,又有袁术霸占南阳郡,内忧外患时局动荡,并非什么好地方。

刘琦对外言称:自己随刘表去荆州,只是恐家严年事已高,独身上任恐有疏失,其所为只为尽人子之道。

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这年头凡事以孝为德行之本,刘琦这番解释,不但说的过去,更是借机刷了一波声望。

但事实上,他是在坚定的一步步执行自己的计划——在刘表上任的早些年里,让自己成为荆州不可替代的少君。

……

刘表在雒阳任北军中侯,卸任交接颇有周折,其言到荆州最快也要在三个月后。

故刘琦先往荆州,来替刘表探路。

刘表虽不想让儿子辞官,但两人相隔实在太远,刘表光凭扯嗓子也喊不住他!权衡一番之后,最终还是答应了。

刘表致书与刘琦,征辟他为刺史掾史,吩咐刘琦变卖族中财货,汇族中私士,先行前往荆州探查。

这一探之下,刘琦就探到了临近襄阳县的宜城。

……

“伯瑜,再往前走,便是宜县辖境!你我且莫向前了,在这里驻扎静候叔父可好?”

说话者乃是随刘琦一起来荆州的同宗,高平县人刘磐。

刘磐乃刘表长兄之子,是山阳刘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是和刘琦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从兄弟,山阳刘氏的兵壮,平日都归他操练。

至于他口中的‘伯瑜’,乃是刘琦表字。

刘琦乃长子,伯为长仲为次叔为三季为小,其名为琦,意指美玉,瑜字亦有所指,《礼记·聘义》中有瑕不掩瑜之说,故表字伯瑜。

刘琦将手中的水囊向着刘磐抛掷过去,微笑道:“来都来了,为何要在这里虚耗岁月?还不如进城搜罗些情报来的实际。”

刘磐不愧是武人出身,他轻描淡写的伸手抓住了刘琦掷来的水囊,仰头‘咕噜噜’的也灌了一口,打了个长嗝:“你我乃是探访,非是替叔父上任,且这一路上也探到了不少情报,知晓了南郡有宗贼为患,不服官署管制的少说也有数十家,襄阳、江陵等大县亦为其等掌控……这些情报回报给叔父足矣。”

刘琦对刘磐的话不置可否,笑道:“兄不想入城,莫不是听说此间有宗贼之患……有些怕么?”

刘磐比刘琦还大上几岁,且一向又以‘山阳刘氏族中最善骑射者’自居,岂能承认自己怕事。

刘磐脸色发红,道:“休胡说!为兄有甚怕的?我就是恐万一惹出乱子,回头耽误了叔父上任,反为不美。”

刘琦叹息道:“兄长之虑虽有些道理,可问题是你我现下探听来的这些情报,对父亲而言并无大用。”

刘磐闻言皱起了眉头。

“南郡宗贼甚多,各族皆圈养私兵,霸占州县,叔父身为六百石刺史,有监察郡县豪右之责,这情报岂能无用?”

刘琦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县城,道:“南郡宗族圈养私军者甚多,路人皆知,父亲若来荆州,沿途随便找几个农户一问便知……又如何算是有用?”

刘磐有心想反驳刘琦两句……但细琢磨一下,好像还真就是他说的对。

他不由沮丧的长叹口气,道:“那你且说,什么情报才是有用的?”

刘琦不并着急回答他,只是反问道:“兄长,何为宗贼?”

刘磐回道:“一地豪强中,为恶者。”

刘琦笑道:“兄长此言不对。”

刘磐皱起眉:“哪里不对?”

“鱼肉乡里,为富不仁,强迫民女……算为恶否?”

“自然是算。”

“做了这些事的宗族,便一定要归为宗贼么?便一定要举族讨之么?”

刘磐闻言一愣,犹豫道:“应该是……不用吧,好像是太狠了些。”

“那就咱刘家这种外来士人而言,兄长觉得谁才是宗贼?”刘琦微笑着继续问。

刘磐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后,方才明白了刘琦所指为何。

宗族豪强,大汉各郡皆存,因汉朝田地为私有制,耕者有其地,可自由出卖,因此便容易形成兼并。

诸郡县中,越大的豪族,便越是以兼并土地为家族主营之业。

他们有钱,有田,有私士,有军械,唯独没有取得正经仕途的门路和从高官先祖那儿继承下来的经学治典。

没有正规仕途门路的豪族在地方掌控部分权力和经济,他们与以士人所任的监察官在一定层面上可以相辅相成,若能好好合作便可各取所需,但若彼此相恶,那便是针锋相对,互不相容的局面。

山阳刘氏初来乍到,自然要在本地豪族中,找出哪些宗族可以与他们相辅相成。

至于那些妄自尊大,或是另有心思,不希望新任监察官上任的,就是宗贼。

这与宗族兼并土地,鱼肉乡里,强抢民女之类的恶行并无实质性的关系。

宗贼和宗族的划分,背后是深层次的政治。

……

刘磐咧了咧嘴,道:“可仅是南郡宗族,便有上百,你我初来乍到,如何分辨?”

刘琦伸出食指,抬手指向宜城,笑道:“原地驻扎肯定是不行的……只有进城去打探,才会有所斩获。”

刘磐面露迟疑之色……他还是想等刘表抵达荆州后再说。

刘琦知道,像是刘磐这样的武人,若是不激他一下,只怕会固执己见至死。

刘琦遂激他:“大丈夫行事如何这般扭捏?兄若怕了,我自去宜城打探。”

说罢,转头去牵马。

汉末武人重风骨,重气节……最重要的是看重面子。

刘磐平日里以族中第一武人自居,现遇着大事,若是被刘琦比了下去,面子往哪里放?

他忙道:“胡说,大丈夫岂惧生死?罢了!某今日陪你便是!你我进宜城打探消息!”

刘琦回返过来,伸手在刘磐的肩膀上重重一拍,笑道:“这才像话。”

虽受了刘琦的夸赞,然刘磐的情绪依旧不高。

他劝道:“伯瑜,咱们且先说清楚,进宜城探明南郡诸族虚实后,汝切勿再起旁的心思,只与我安心等叔父来此,可否?”

刘琦闻言愣了愣。

很显然,刘磐让他安心在这里等刘表到来并不符合他的本意。

若真如此,他干嘛要比刘表提前来荆州?

刘琦来这,是为了改变命运的!

而改变命运的第一前提……就是要搞事情!

刘磐见状急了:“汝为何犹豫?”

“哪有,我没犹豫……听兄长的便是了。”

“敷衍!汝明明就是犹豫了!伯瑜……汝果非安分守己之人!”

第二章双骑入城

刘琦和刘磐从老家带来的三百私士,被安排在远离县城的山中,他们兄弟则是乔装改扮,两人各牵一马,悄悄的进了宜城。

南郡治所本在江陵县,但自打上任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所杀,郡守郭永恐孙坚兵威潜走卸任,南郡的政务便在本土宗族们的授意下,被上任刺史遗留的掾属官吏们,暂时移至于襄阳,有赖其等掌控。

名义上,江陵还是南郡治所,但郡中的实际政治权柄却已经转至襄阳县。

宜城距离襄阳很近,位于汉江中游,东接章陵,南接当阳,北抵襄阳,东西两面环山高起,中部河谷平原,北高南低,向南敞开,乃是襄阳在南方的门户所在。

刘琦和刘磐在宜城的闹市找了一家最大的酒舍,要了些酒食,打算摸索些情况。

在古代,酒舍是一城中流言最多的地方。

此刻乃是午时,算饭口,但酒舍内除去刘琦和刘磐两兄弟外,并无其他客人。

最近几年,战乱激增,生产力大幅度减少,除去少数的大户可以维持一日三食之外,普通百姓最好的生活就是保证一日两食。

早为大食,吃的多,因为要干一天的活,晚为小食,吃完了睡觉,所以吃的少。

酒舍主家见今日来了两个外乡人吃午食,很是高兴,亲自给两人的羽觞内斟酒,又主动陪坐,倒是省了刘琦主动向他攀谈的麻烦。

“听二君口音,似是兖州人士吧?来南郡做买卖?”酒舍主家热情道。

刘琦端起羽觞,泯了一口酒,道:“长者好眼力,我二人乃是山阳巨野人士,是来荆楚做漆器生意的。”

酒舍主家心情很好,道:“漆盘漆觞?咱南郡本地做这买卖者不少,两位从兖州大老远至此,怕是未必赚得到钱。”

“为何?”刘琦故作惊讶地道:“不瞒长者,某之漆器,与寻常漆器大有不同,不但质量极佳,且雕琢精美,觞酌刻镂,乃上佳之品。”

那酒舍主家摸了摸下颚的短须,道:“先生的漆器是什么样子,某并不晓得,但再好的漆器,在别郡卖的好,但在南郡怕是不行。”

看着酒舍主家一副信誓旦旦之相,刘磐颇为不解。

“吾等做的是正经生意,如何在南郡便赚不得钱?”

酒舍主家笑道:“老夫这酒舍连月来无人用过午食,两位今日前来,老夫很是感激,不妨就给二位透个底,外乡人想在这荆楚做生意,纵然是通过仓曹和金曹亦无用,非得有本地宗族同意方可,不然这买卖便做不长久。”

刘琦见话头逐渐到了正题上,便趁热打铁道:“长者,我二人乃外乡客,为这趟漆器生意尽卖家资,不容有失,还望长者授人以渔,以详实相告,我二人日后定有厚报。”

刘磐不善唇舌忽悠,在一旁看刘琦演戏看的津津有味,浑然忘记自己也是戏中之人。

直到刘琦在长案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疼的他流出泪来……

“嘶~~!还请长者救我兄弟一救!”刘磐呲牙咧嘴地道。

热心肠的酒舍主家见刘琦言语诚恳,而一旁的刘磐则是‘急出泪来’,不由感慨道:“两位不必如此,其实这些事在南郡之地,也不是什么秘密,老夫说于二位便是。”

“愿闻其详。”

那酒舍主家一边筹措词汇,一边慢悠悠地道:“荆州之地,宗族根深,且多豢养私士,便是昔日的刺史王使君与他们交往,亦多谦让。”

刺史身为监察官,除了监察地方郡守国相等官吏之外,还负责监察地方的强宗豪右等势力,所以彼此之间,交往颇多,属于正常的履行职权范围。

刘琦求教道:“南郡宗族势大,我们弟兄也知晓,不过这跟做生意又有何相关?”

酒舍主家道:“关系自然是大的紧,荆州的大生意,皆被诸宗族把持着,若是不经同意随意掺和,嘿嘿,小兄弟,汝漆器再好也是血本无归。”

刘琦恍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开始筹谋起来。

荆州宗族已经坐大到了能够掌控地方经济的地步,那就说明宗族当中已经分出了利益派系,有强有弱。

就和西方的某联储一样,据传是由某些家族实际控股,一样的道理。

如此说来,荆州表面上看是数十家宗贼为患,实际上起决定性作用的,应只有领头的几家。

“敢问,荆州的盐铁漆器等大生意,是哪家宗族掌控?我兄弟二人心中有数,也别走错了门路。”

盐铁本为官营,然自‘西园卖官鬻爵’始,四百石以上的官基本都是在西园掷资而任的。

而为了能多多卖官,朝廷调换地方官吏的速度也很迅速。

买官人为了在被快速调任前捞足好处,便会将郡县的官营盐铁变相的与豪族共盈,用以争取资金回笼。

刘琦在巨野任县尉之时,便知此事。

而且他还知道,能够与政府共营盐铁的,基本都是本土豪强之首。

酒舍主家道:“盐铁的买卖,本是官营,但在荆州,却是由蔡州蔡氏和郡府一同运作,官酒粮秣生意是由中庐蒯氏与郡府同筹,做布帛漆器的商贾每年纳份子给华容长贝羽,南郡的官船车马由长沙郡守(自领)苏代掌管,另有南阳张氏一族,宗主张方之弟张羡任桂阳郡守,各宗族私军之兵械皆由其铸造。”

刘琦闻言恍然。

以小见大,见微知著……看来荆州的宗族魁首,应该就是这五家了。

蔡氏族长蔡瑁、蒯氏族长蒯良、贝氏族长贝羽、苏氏族长苏代、张氏族长张方!

刘琦在心中把这五个名字挨个念叨了一遍,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承蒙直言,我兄弟知晓了。”

……

给酒舍主家付了双倍的酒钱,刘琦和刘磐起身离开,来到了宜县的街道上。

看着贩夫走卒往来稀松的街道,刘磐的脸上露出了迷茫。

“伯瑜,看你一脸自信,莫不是从那酒舍老板口中晓得了什么?”

刘琦知道自己这个堂兄平日里只是好武喜射,政治敏感度较低,于是便向他解释了一番。

刘磐听了之后略有所悟。

同样是听一个人说话,刘磐就是听个热闹,刘琦却通过这些推断出了谁是荆楚宗族的领头羊。

“按照堂弟的说法,和官府同筹盐、铁、漆器、军械的五大家族,便是宗族之首?”

刘琦仰头看了看不断变幻的白云,若有所思道:“对,盐、铁、车马、漆器、军械全让这五族垄断,其余宗族默认不争!说明南郡宗族是以这五家为首,若是这样,这里的局势便明朗了。”

“怎讲?”

“这五大宗族,基本可以代表所有南郡宗族的态度,他们五家若支持严君上位,那便为友,他们五家若是不肯,那便是宗贼,是为敌……当除之!”

刘磐闻言,转头就走:“某去牵马!”

刘琦被刘磐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急忙追上刘磐拦住他:“大兄要作甚?”

“事不宜迟,你我立刻打听那五大家族府邸所在。”

刘琦被刘磐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反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是送上名刺,拜府垂询!”(名刺为汉朝拜贴)

“垂询何事?”

“垂询……垂询……”

刘磐语塞了。

是啊,这种事当如何相询呢?

垂询吾大伯刘表要入驻南郡就任刺史,汝等五族服还是不服?支不支持?

得到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但事实呢?谁也不知道。

刘磐的脸憋的发紫……最终还是求教式的看向刘琦。

刘琦伸手拍了拍刘磐的肩膀,道:“弟知兄长心系严君上任,但五族所思,绝非登门拜访可以探得。”

“该当如何?”刘磐抑郁道。

“去宜城县署。”

刘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一条计策在他的脑海中酝酿而生:“会有人帮你我将五族的态度试出来的。”

……

宜城县署离他们所处的酒肆并不太远,坐落在宜县正中,占地不多,仅过一亩,一县首府建成这样的规模,着实称不上气派。

刘琦向县署的公人出示了自己刺史掾史的任牍和符传——所谓的符传乃是官员用以通关跨州的符信,相同于路引文书和通关文牒。

县属公人在确认了刘琦的身份后,立刻向宜县县令禀明。

得知新任州刺史的佐官掾史莅临,宜城县令李铮不敢怠慢,亲自出来相迎。

“宜县县令李峥见过掾史,不知掾史亲临,怠慢之处,还请刘掾史见谅。”

这李县君身长七尺,相貌清俊,倒是颇有些正气之相,但谁又真的知晓他骨子里是个什么货色?

刘琦告知了对方自己是掾史,却没有告知对方自己是刘表之子。

毕竟大局未定,眼下冒然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适合。

“县君客气了,在下不过区区一百石掾史,何敢劳县君亲自相迎?”刘琦很是客气地回道。

李铮和蔼笑道:“刘掾史这话说的,阁下乃刺史佐官,铮不过牧守一县,内外之悬,岂能以官职而论?”

说到这,李铮向着刘琦身后看了看,却只瞅到刘磐一人。

“掾史远来荆州,怎只领一人?”

刘琦微笑道:“不瞒县君,我乃刘使君族中之人,刘府君欲来此赴任,命在下先来做个前哨,故轻装简行尔……对了,某在此先知会县君一声,刘使君不日即至宜城。”

刘琦身后的刘磐一听这话,不由愣住了。

不日即至?

叔父他老人家不是最少得三个月之后才能到荆州吗?

何时成了‘不日即至’?

“哦?”县令李铮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眼神一时间变的有些飘忽,但很快就又回归常态。

不过他表情的些许变化,还是落在了刘琦眼中。

“刘使君快到南郡了?还要来宜城暂居?”

刘琦点头道:“正是,所以在下才先行一步,请县君在宜城准备行辕居舍,供刘使君居用。”

第三章虚言相试

刘琦见了宜城县令,告知对方刘表即将抵达宜城,让他在宜城收拾停当,准备迎接刘表。

宜城县令李铮立刻应允:“掾史放心,此事本县自会安排妥当,刘使君若至宜城,宜县上至本县下至小吏皆必当尽心竭力相辅使君!”

刘琦微笑道:“县君有心了,另外还请县君派人前往襄阳县和江陵县,知会两地县令,送南郡户籍造册及各县军职名册来宜县。”

刘表身为监察官,审阅这些资料也是监察职责所在。

“这个自然。”李铮满口答应,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李某有一事不明,还请掾史赐教。”

刘琦很清楚李铮想要问什么。

“李县君是想知,为何刘使君来荆州上任不入他处,偏偏要来宜城?”

李铮有些尴尬的笑了……这年轻掾史猜的还真准。

“还请掾史赐教?”

刘琦四下看了看,见县吏都站的较远,方将嘴贴近李县令的耳旁,低声道:“刘使君上任,不往他处,反倒来宜县的原因……”

“嗯、嗯!”李铮的面色略显激动,表情越发凝重,聚精会神地等待下闻。

“某不甚清楚。”刘琦淡淡的将下话说完。

李铮激动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僵硬且尴尬的笑容。

不清楚你故弄什么玄虚?

……

就这样,刘琦以刺史掾史的身份,住进了宜城县衙。

从山阳郡到宜县,这一路上刘琦基本都是露宿荒郊,再加上他的骑术比较一般,一路上耽误了不少行程,风餐露宿,很是辛苦。

从山阳郡往荆州来,路过的大县还好,可若是途经一些偏僻的乡、里之地,那一幕幕的惨景却实是让刘琦感触颇深。

郊野路旁时有被野狗啃食的人尸,露遗骨于野。

因饥荒而流离的灾民成群结队,数目庞大令人发指。

也有浮尸漂浮在水源河道,招蚊纳蝇,腐烂发臭,极易引起瘟疫却无人问津,盗贼猖獗,然各县的门下贼曹与县亭却甘于作壁上观,任其滋生……

在那一个个宿于荒郊的夜晚,这些场景往往会出现在刘琦的脑海中,像幻灯片一样的来回闪过,让他无法安枕入眠。

这就是这个天下的现状……街陌荒芜,残破无所资。

夜晚睡不好,而白日间长时间的骑马又使得他大腿里侧的肉被磨的出血掉皮,脱亵裤时刮的生疼。

如今终于见到了床榻,刘琦心满意足,他仰头向着床榻上一躺,惬意地念叨了句:“舒坦。”

刘磐可没有刘琦那么自在,他在原地转圈,忐忑不安。

伯瑜如何这般心宽?他适才扯下了大谎,自己莫非不知?

刘磐走上前去,将刘琦从床榻上硬是拉了起来。

“你做什么?”

本想好好睡上一觉的刘琦皱起眉,看向不知发什么邪疯的刘磐。

刘磐将自己壮硕的身躯向前探了探,黝黑的脸庞几乎都要贴在了刘琦的面上。

“伯瑜,你可知你适才与那李县君说了什么?”

刘琦皱起眉,道:“说了很多,兄长问的是哪一句?”

“你适才说叔父他数日后便可到达……”

“嘘!”

刘琦用食指挡了挡嘴唇,然后冲着门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需防隔墙有耳。”

刘磐止住了话头,转身走向门口,轻轻打开一条缝隙,仔细的瞧了瞧,又来到窗边观察许久。

好一会,方见刘磐转头回道:“外面无人偷听。”

刘琦放心了,道:“我也只是谨防万一,兄长有什么话,问吧。”

“伯瑜,你今日见那宜城县令,言叔父这几日便至荆州,可你我皆知,叔父眼下尚在雒阳,两三个月也不见得能到,今日之言岂不是诓骗那县令?”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却听刘琦笃定说道:“我诓的就是他!”

没曾想刘琦居然会这般回答,刘磐吃了一惊。

“你诓他作甚?”

“诓他,是为了看看,荆州五大家族对父亲来此,持何态度。”

“嗯?”

谎报刘表的行程,和试探五大宗族的态度……这俩儿事刘磐怎么看也没看出有关系。

“伯瑜,莫不是耍笑于某?”

“我闲来无事耍笑兄长作甚?”

看着刘磐疑惑的表情,刘琦耐心地解释道:“兄长,这宜县乃是襄阳在南方的门户,两地相距不足百里,那五大宗族的本家宅邸皆在襄阳,宜县这么近的地方,焉能不受五族掌控?”

刘磐皱起眉,仔细地想了一会,诧然道:“伯瑜的意思,那李县君是五大家族的人?”

刘琦淡淡笑道:“或许说他是五大家族的狗更贴切些,能在离襄阳这么近的地方优哉游哉的当县令,自然是他们有些关联的。”

刘磐有些回过味来了:“你说叔父不日将至……是猜到那李县君会将此事告知五族?”

刘琦正色道:“正是如此,而我们只需要看看五大家族对这个假消息会如何应对,便大概能推算出他们对父亲任荆州刺史抱何态度。”

刘磐恍然大悟:“不想你竟深思至此!”

刘琦起身走到窗边,再次确认窗外无人后,低声道:“眼下他们只知道你我入了宜城,却不知咱们在城外密林中,尚有三百族中私士,这些私士都是兄长一手操练的,本领如何?”

一说到自己带出来的兵,刘磐的脸上就流露出了得意之色。

他用力的拍着胸脯,自信道:“伯瑜,非我夸口!别看你智计远胜于某,但论及调教私士,在咱族中为兄敢称第二,便无人可为第一!”

刘琦满意的点点头。

刘磐不是那么没谱的人,他敢这么说,就说明这三百私士可用。

“兄长,一会麻烦你潜伏出城,从咱们的人中挑选些精干之士,让他们去襄阳打探五大宗族的动向,随时回报。”

刘磐站起身来:“我这便去办。”

“千万小心,莫被那县令的人跟踪了。”

“哈哈,放心,为兄好歹也是族中第一武人,宜城的些许县吏,跟某不住!”

说罢,便见刘磐迅速的开门离去了。

望着刘磐消失的背影,刘琦长吁口气。

刘磐军略上有一定才能,然其秉性却略微直率。

不是说腹黑就是好事,但从今往后,山阳刘氏将在荆州面临各种大风大浪,多点心眼还是有助于在乱世中存活的。

刘磐缺的心眼,只能靠刘琦替他长了。

……

刘磐潜伏出了宜城,前往城北的山林中去找他麾下的那些族中精壮。

同时,宜城县令李铮也是火速书信一封,命人持简牍往襄阳,去见他暗地里的金主——荆州五大宗族之一的张氏族长张方。

张方接到信后不敢怠慢,立刻请另外三大族长蔡瑁、蒯良、贝羽到其府邸一聚。

至于苏氏族长苏代,眼下人在长沙任郡守,由其弟苏焕代其出席。

五大宗族的族长见了面,各自寒暄之后,张方便将事情引入正题。

“诸君,新任的刺史掾史已至宜县,知会宜城的李县君,言刘表正奔荆州来,要在宜城落脚,诸公以为此事如何?”

张方的话音落时,其余四位族长都低头沉思。

不多时,却听贝氏族长贝羽道:“昔日刺史王睿在任时,对吾等颇友善,荆州各郡盐铁漆器的买卖,亦是咱们各家与官府同营,其可谓颇识时务……就是不知道这刘表,是否也能像是王睿一样通晓事理。”

苏氏族长苏代之弟苏焕言道:“以在下度之,怕是未必。”

几人一起看向他。

“苏公何出此言?”

苏焕慢悠悠地道:“那刘表可不是王睿那般的软弱之辈,此人在京师任北军中侯之职,监察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两千石校尉,如此重职岂庸碌之人所能任?此人若来荆楚,怕是不会任凭吾等钳制,各家在郡内的盐铁之利,怕是需还于郡内了。”

蒯氏族长蒯良道:“苏公之言,未免武断过甚吧。”

苏焕道:“非某蓄意猜度,只是这刘表乃汉室宗亲,曾历党锢之变,早年亦曾参与太学生清议,乃士人中之佼佼,算是久经风浪,当年那些党锢事中的清流,哪个不是愚固之士?依某之见,还是早做决断,勿让此等人物来荆州为妙。”

张方和贝羽听了这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蒯良问道:“不知刘表之事,是何人告知苏公的?”

苏焕道:“在下孤陋寡闻,但家兄毕竟暂代长沙郡守,颇晓朝中诸事。”

蒯良的表情不见喜怒:“那苏氏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苏焕看向蔡瑁,说道:“德珪贤弟的姑丈曾为先帝股肱,不知可否咨得刘表之底?”

五大宗族之中,蔡瑁乃是最为年轻的家主。

但正因为年轻,同时也是进取心最强的一位。

而蔡瑁的背景也深厚,和普通的豪族不太一样,倒是偏些士人流派……他的姑丈张温正如苏焕所言,昔日曾任太尉、卫尉等高职。

有进取心归有进取心,但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蔡瑁还是能拿捏的清。

“承蒙诸君看重,然蔡某与姑丈平日里少有往来,雒阳诸事,当下皆为董相一手把持,恐非姑丈所能细询。”

苏焕长叹口气,道:“那便只有一个办法了……”

说罢,便见他用手指蘸水,在桌案上画了一条细细的横线。

第四章敌人与朋友

苏焕的举动颇有些意思。

这一条水线能代表的意思很多,可凭诸君想象,反正不论你想到什么,苏焕都不会落人话柄。

但这个中深意,其实只有一个。

蒯良第一个看明白了,但他对苏焕有此想法并不意外。

因为他知道,苏焕的背后站的是袁术和孙坚,他苏氏是汝南袁氏安插在荆州的暗棋。

仅凭一个苏代,背后若无强大支持,焉敢自领两千石长沙郡守?

苏氏一族应是得到了袁术的叮嘱,要想办法阻止一切监察之官入驻南郡。

毕竟上一任监察刺史王睿才刚刚被孙坚除掉,袁术和孙坚对南郡之地的垂涎之意,并不难猜。

蒯良沉默不语。

张方和贝羽二人则若有所思。

蔡瑁却与苏焕打谜语似的道:“未免不智。”

苏焕捋着自己的须子,笑道:“德珪,咱们这些人,如今过的什么日子?可谓无拘无束……那刘表曾为太学中的强硬人物,他奉命监察,若查出我等平日所为,奏疏于雒阳,咱各家今后焉能安生?”

张方似乎是思虑清楚了,遂在一旁帮腔:“刘表虽是宗亲,但从雒阳卸任来此,未必会带多少人马,南郡周边其实也并不太平,常有贼寇出没……我恐刘使君会有所疏失啊。”

这话中之意很是含蓄,但在场诸人自然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家麾下都豢养了不少私士,改头换面扮做贼寇,并不是什么难事。

贼寇劫掠之事,常年发生,各地县署的门下贼曹根本就是查无可查。

贝羽一拍桌案,道:“不错,如今天下纷乱,董卓废帝诛后,诸州郡牧守皆有讨董之意,刘君若不幸为贼寇所害,雒阳那边战事频频也无暇顾忌,一时半刻,怕也不会再有监察之官到任了。”

见已有两家大族隐晦的表达,苏焕又看向蒯良和蔡瑁,问道:“二位有何高见?”

蔡瑁犹豫不决,偷偷看向蒯良。

蒯良站起身来,肃然道:“蒯某虽非圣贤,却也知晓忠义操守,诸公如此妄行,莫不是想荆楚大乱?此举与谋反何异?恕某不能奉陪。”

说罢,直接拂袖离席。

苏焕不由哑然失笑:“他这话什么意思?咱们干什么了?如何就成了谋反之辈?奇也怪哉。”

贝羽重重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蒯子柔真顽固之辈!”

蔡瑁望着蒯良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他心中,荆州各宗族中最有长远眼光的人,是蒯良和他弟弟蒯越。

虽然蔡瑁对苏焕的‘暗指’也颇意动,但看蒯良愤而离席,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蔡瑁笑道:“三位且先谈着,某去追子柔公回来!”

说罢,蔡瑁迅速起身,离席去追蒯良……

蒯良来到张府外,刚跨上了自己的辎车,就见蔡瑁匆匆赶来,一把拽住蒯良:“子柔公,如何突然离席?莫不是嫌吾等礼数不周?”

蒯良转头看向蔡瑁,道:“德珪,咱们荆楚诸族固然要为族争利,却也要看这利为何利!争得还是争不得!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苏、张、贝三家欲行此大逆之事,当真以为能避的过天下人的耳目?这是把荆楚宗族置于炉火上灼烤!”

蔡瑁诧然道:“不至于吧……”

蒯良冷笑道:“旁的也就算了?汝当那苏焕便无私心么?”

蔡瑁听蒯良话里有话,忙拱手道:“愿闻其详!”

“德珪,君刚继承家主之位,对诸族内情所知甚少,苏焕和苏代皆吴郡人,与乌程侯孙坚乃同乡,那孙坚现以袁术马首是瞻,前番先逼死荆州刺史王睿,又杀南阳郡守张咨,为的什么?不过是为袁术日后强占荆州奠基石尔!”

蔡瑁闻言大惊:“依子柔公所言,苏家兄弟早就已经投靠袁术和孙坚了?所以才暗意伏杀刘表,让荆州刺史之位空悬……这是帮袁术扫清障碍?”

蒯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王使君当初在荆州待的好好的,孙坚突然拿了一份不知真假的檄文来逼其就范,而其兵锋突入荆州期间无丝毫阻塞,若无内应,谁信?”

蔡瑁听的浑身冷汗直流。

他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新任荆州刺史上不上任的问题,居然能够牵扯出袁术和孙坚这样的人物。

自己身在荆州,也未曾想到荆州的水这般深。

这显然已经脱离出宗族分利的层面了。

蒯良继续道:“南阳郡守张咨死后,袁术将麾下兵马屯于鲁阳,逐步蚕食南阳郡,早晚必图荆州……试问德珪,袁术若来了,这荆州还能有咱两家的立足之地么?”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名声响彻各州郡,既有军权又有人脉,袁氏如入主荆州,当大力扶持对其有功的苏氏和贝氏等,而张氏一族中,有两千石的张羡在荆南纵横,势力极强,亦是会被袁术列为拉拢的对象……那为了荆州时局变动,而被作为牺牲品的家族,或许就是蔡氏和蒯氏了。

蔡瑁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他向蒯良半躬作揖:“若非子柔公点醒,瑁险为他人利用,瑁这便回府,闭门谢客,不见外人。”

蒯良不置可否,只是道了一声‘等我消息’,便命车夫催动辎车,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

这几日,刘琦一直住在宜城县衙,一边休养调整,一边仔细揣摩从襄阳送来的各郡县军户名册……

刘磐则暗中调动手下族兵,探查襄阳五大宗族的一举一动……

“伯瑜,五大家族有动作了!”五日后的一大早,刘磐便推开刘琦的门,有急事告知于他。

刘琦左手端着一爵清水,右手拿着一柄小长棍,在嘴中来回上下翻弄。

刘磐好奇的看着刷牙的刘琦,问道:“伯瑜,此乃何物?”

“牙刷。”

刘琦端起一爵清水,囫囵漱了漱口吐在盂中,道:“拿鬃毛嵌在木棍上做的,还算简易,回头找工匠给你做一柄?”

刘磐使劲的摇头:“莫费那力气,我用杨柳枝就挺好,不似你这般矫情。”

刘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劝他。

在保持个人卫生方面,他跟刘磐没法犟嘴,相差一千八百多年的卫生防疫知识,不是他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就能弥补的。

各自活好各自的吧。

“大兄适才说,五大家族有动作了?”

刘磐精神一振,忙道:“果然不出贤弟所料,五大家族中有三家暗中调遣私士,乔庄改扮,前往博望附近埋伏欲图不轨……嘿嘿,却不知叔父根本不会来,反倒是暴露了自己。”

刘琦走到长案前,将简易牙刷放下,问道:“是哪三家?”

“贝氏,苏氏,张氏!”

“蔡氏和蒯氏没有派人去么?”

“没有!”

刘琦认真的盯着刘磐,确认道:“兄长保证没弄错?”

刘磐很是自信的拍着胸脯:“某派去的兵壮,皆族中精锐之士,当初平高平贼寇,他们亦多有建功,些许小事,定不会探错!”

刘琦虽然对这些刘氏族中兵壮不甚了解,但他了解自己的堂兄。

刘磐性子直爽,虽然有时爱面子好吹嘘,但在关键的事上却不含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如此看来……苏代,贝羽,张方,他们仨是敌人了?”刘琦念叨道。

“应该是。”

刘琦又问道:“那蒯氏和蔡氏的人呢?可有什么举动?”

“派去的人回报,说是蔡氏家主和蒯氏这几日都闭门谢客,不曾出府,其府中的仆役侍随和在襄阳周边豢养的私兵,也没有任何动静。”

“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呀。”刘琦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蔡、蒯两家是明事理的,可交。”

刘琦的话让刘磐有些兴奋:“如此说来,蔡、蒯当可引之为友了?”

刘琦长叹口气。

“虽可为友,然不过一时之友,过几年,说不定他们会比当下之敌还要难缠。”

刘磐的表情却无所谓。

他是真的不喜欢处理这些利益纠葛之事,相较之下,他更喜练武。

荆州还未接手,事情就这般多,若叔父监管了荆州七郡,不知还有多少麻烦事要做。

算了,反正有伯瑜在,难做的事让他去做。

“伯瑜,咱们应如何与蔡、蒯接洽?”

“等!等他们主动找上门。”

刘磐诧然道:“等?这可行吗?万一他们不来呢?”

刘琦笃定道:“蔡、蒯两家现在不跟其他三族一同谋严君,说明他们清楚个中利弊,想的深远。想的深远的人,一般最会权衡,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发达的机会……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找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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